几个月前中国的学术界传来一个好消息,河北科技大学副教授韩春雨发明了一种新的基因编辑的方法,比现在主流的CRISPR Cas基因编辑技术要好很多,这可称得上是爆炸性新闻。如果人类彻底掌握了基因编辑技术,并且用于临床,那么包括癌症在内的很多疾病都能够得到根治,因此这项研究的意义就不必多言了,各国也因此对它都非常重视。
如果韩春雨的成果是真的,即便不能很快得诺贝尔奖,至少获得突破奖还是有把握的。
但是,向来树大就要招风,韩春雨的技术既然比现在全世界领先的CRISPR Cas技术还要好很多,各国科学家就蜂拥而上,试图重复韩春雨的实验。
韩春雨回应说“连《自然》的记者David都调查过了,我为什么要自证清白,自己有病吗?”
但是到目前为止,尚未有人能够重复韩春雨的结果,于是就有人质疑韩教授造假了。11日,13位中国学者呼吁为了中国学界的名声,对韩春雨启动调查。
今天最先把韩春雨挖掘出来的饶毅教授也不能再保持沉默,也与北大另一位教授邵峰公开致信河北科技大学校长,建议认真仔细核实韩春雨的研究成果。
大概因为韩春雨现在担任着河北科协副主席,已经是副厅级干部了,作为河北省委机关报的河北新闻网坐不住了,发了一篇《“科研英雄”背后社会舆论的悲哀》来反击这些没事瞎逼逼的人:“韩春雨没有义务,也没有必要给任何人透露核心技术。”“从一个中国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情,也不应该如此轻易去质疑为民族进步而奋斗的同胞。”
当然,造假没造假,这个自有学术界的人会搞清楚,不是我等连NgAgo基因编辑技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吃瓜群众们站队扣帽子就能解决的。
所以今天咱们不谈造假,就说一下到底什么是科学。
科学研究其实就成了一个非常悲催的职业
科学精神的核心便是怀疑,任何科学结论都是可以质疑的,特别是那些具有里程碑式或者颠覆性特点的。
波普尔(注:20世纪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。他的哲学被美国哲学家巴特利称为“哲学史上第一个非证成批判主义哲学”)提出“证伪主义”,即重大进展是大胆猜想的确认,或者谨慎猜想的证伪。这说明,无论“确认”还是“证伪”,都可能代表了科学的进步,都是科学的胜利。因此,对该实验本身发表怀疑或者支持的意见,都能对这一新发现作出贡献。
波普尔同意对偶然真理的界定,但他强调这样的经验科学应该服从一种证伪主义
所以科学研究其实就成了一个非常悲催的职业:当你提出一种新方法,或者得到一个前人所不知的结论时,你其实就是在向全世界学术界在声明,“现在你们可以来证实或者证伪我的结论,可以否定我,指出我的不足之处。”
如果一个科学家不是抱着这种心态搞研究,而是靠声音的大小来维护自己的正确性,那么他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家,最多算是一个压制同行的学霸。
而苏联的科学家李森科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学霸,还备受苏联两任“班主任”斯大林和赫鲁晓夫的宠爱。
李森科,苏联首席科学家,号称“斯大林的科学红衣主教”。李森科在当农业技术员时,发明了一种称为“春化处理”的育种法,即在种植前使种子湿润和冷冻,以加速其生长。发明这种技术本来也是件好事,但坏就坏在李森科不仅夸大该技术的效果,还为这一技术自编了一套“理论基础”。
批判会上的李森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