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新网北京3月14日电(记者上官玉)通过两条并行的故事线,探寻“成长”与“自我追寻”的意义……最近,儿童文学作家殷健灵的成长小说新作《帆》受到了广泛关注。
什么是优秀的儿童文学?怎么才能写好儿童文学?殷健灵对此也有自己的思考。在她看来,儿童文学写作的最高境界是“以清浅语言说深奥繁复的人生”。
她认为,儿童文学不该因为被冠以“儿童”二字,就可以在艺术标准上降格以求,更不能因为读者的年龄之小,而潦草了成人作家需要在其中表达的人生要义。
一部“水到渠成”的小说
《帆》的时间和地域跨度比较大,春令(凯瑟琳)和喜莲是两条并行的线索,前者追寻家国之根,后者追索自我之根,来到新西兰访问的中国作家南溪偶然介入其中,串起了两个故事。
殷健灵说,春令在小说里是一个传奇人物,一百多年前出生在广东开平。后来,奶奶和妈妈不得已将病危的春令托付给来华的新西兰女子玛姬,从此开始了她颠仆曲折的成长历程。
春令曾一度深陷对于自己身份认同与定位的困境与迷茫,而她也是在实现了对养母玛姬“学医,回中国做医生”的承诺后,才真正找到了自己的来处。
同样深受困扰的,还有在新西兰定居的中国女子喜莲。在殷健灵看来,春令和喜莲这两个人物探讨的其实是一个命题: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?我为何成为这样的我?
“类似这样的发问恐怕要陪伴我们每个人的一生。”她很庆幸自己最终找到了小说中的“双拱”结构,来讲述这个故事,而南溪就是连接双拱的桥梁。
对殷健灵而言,创作《帆》更多是出于一种自发的需要。2017年,她曾经在新西兰奥克兰的迈克·金写作中心有过一段短暂的生活经历,也接触到了新西兰的华人群体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那段安静写作的日子在记忆中像刀刻一样挥之不去。她开始重新思考写作对自己的意义,并决定要为那段日子写点什么,“可以说,《帆》经历了漫长的资料准备和心理酝酿的时间,它成为现在的样子,是一种水到渠成。”
“成长小说”的共同点
从内容看,殷健灵认为,《帆》是一本成长小说,适读年龄应该是少年以上,小说探讨的自我追寻等人生命题也应当适合成年人。
“不过,每个孩子的阅读水准不同,理解能力不同,我们不能低估孩子。”她说,“或许,一个刚上小学的孩子也会作出属于他的解读。”
小说是多义的,一经诞生,便在读者那里获得了新的生命,每个人会从中获得不同的启示和感悟,《帆》期待传达给读者的东西也是多元的。
“但成长小说有一个共同点:尽可能丰富地展示世界和人性的复杂和多元,能让读者将自己的经历和情感体验融入其中,从而使他们的精神世界得到扩展和成长。”殷健灵说。
“从这个角度出发,小说更需承载作家的思想、对人生根本价值的认识,让人能够睁开眼睛看到世界如此丰富,也能发掘自身的高尚与卑贱。”《帆》也试图努力做到这一点。
殷健灵提到,这些年,即便不写作,自己也没有停止过阅读、思考和积累,“我喜欢未知的自己,也享受灵感来临时的惊喜一刻,更爱艰辛笔耕中浑然忘我的状态。”
18岁,踏上文学之旅
殷健灵的写作可以追溯到三十多年前。18岁时,她从《少年文艺》(上海)起步,由此踏上文学旅途。
最初,写作仅仅是为了自我表达。她说,当度过了青春期、有能力为成长中的困惑和迷茫寻找答案时,就选择了写作。
在慢慢拥有了读者之后,殷健灵的写作依然是为了自我表达,但在不知不觉间有了一份为孩子写作的使命和责任感,无形地渗透到写作中去。
这种变化可以从她的作品中捋出一条比较清晰的脉络。早期的《玻璃鸟》是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,此后,从《纸人》《野芒坡》再到如今的《帆》,不少小说都关注“心灵成长”这一话题。
“我越来越体会到身为儿童文学作家的幸福:你能实实在在地参与到孩子的成长中,陪伴他们,温暖他们、激励他们、引领他们。他们视你为知己,长大后依然念念不忘——于我,这是无价的。”
有人说,殷健灵的文笔比较细腻,善于写人物心理。她并不否认这一点,“我是从探悉女孩的心灵世界进入儿童文学的,期间虽有变化,但骨子里还是摆脱不了一些属于个人的标签。”
“这种个人的标签,有时是局限,有时也可以说是一种无法轻易摆脱的特点。所以,《帆》又重新探析女孩和女性的命运,大概也是一种必然。”殷健灵说。
以清浅语言说深奥繁复的人生
总结几十年的写作经验,殷健灵觉得,儿童文学写作的最高境界是“以清浅语言说深奥繁复的人生”。